微生一芷

打起精神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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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fd同名

《莫逆》

预警,文笔渣还OOC

1.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正双眼放空想着到日本要做什么,耳边响起路鸣泽无奈的声音:“我休假当然放心不下哥哥你啦,所以我同事会帮忙的,他刚上任,哥哥照顾一下咯,不过业绩还算我的,请哥哥多消费啦。”
        混沌的大脑忽然一个激灵清醒了,路明非面目扭曲地看着对面微笑着的男孩:“你放过我吧!走都不给我清闲?”
        小魔鬼耸肩:“好歹有人看照着你我放心么。”又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,“他人很好的,没准哥哥你更喜欢他呢。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嫌恶地抖开路鸣泽的手:“你还知道我讨厌你?”
        路鸣泽故作哀伤地撇了撇嘴,过了一会儿路明非也只是冷冷盯着他,他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,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:“总之就是这样啦,祝哥哥旅途愉快。”语罢还挥了挥手。
        毫无征兆的,路明非脚下的冰原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,仅仅几秒就出现大量裂缝,像游蛇肆虐,在他还没回过神来时,绽开一指宽的开口,摇晃着塌陷下去。
        冰冷的水灌进裤脚,冻得路明非连冷颤都打不出来,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拽着要沉下去,却手脚僵硬,没办法自救。
        路鸣泽又搞什么!路明非惊恐地盯着水面,猛然伸长脖子,却不备呛了一口海水,把他的未出口的恐惧冻成了冰块哽在喉咙里。在海水淹没他时,他透过蓝汪汪的水色,看到了路鸣泽被撕扯成碎片的微笑。
   
   
        “啊——”路明非骤然仰起身,大口地喘息着,胸腔里的颤动剧烈地让他误以为自己在颤抖。他感觉到后背黏湿的汗,床单也纠在一起。路明非抹了抹额头的汗,心里一点残存的惊惧让他怎么也不能定下神,他握了握拳头,力气也是虚的,路明非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是真的在抖。
        妈的,小魔鬼越来越有本事了!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怒拍了把床铺,黑暗中忽然“叮”一声,路明非被吓得一抖,床头发出诡异的亮光,一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。
        他应该伸手去拿手机,但是——他目光死死盯着窗户旁边的男孩,咽了咽口水。
        “不看看么?只是短信而已。”男孩的声音稍有些哑,他的语气平淡地仿佛在问安,一点都没有突然出现在别人房间里的自觉。
        男孩看着窗外,幽暗的月光铺在他身上,让他的发梢反射出冰凉的刺感,他穿着一身休闲装,连帽衫、短裤和球鞋。
        如果不是感受到一种像针扎的、被监视的感觉,路明非也许会和这个男孩讨论一下为什么半夜擅闯民居的问题。但是,路明非暗自又握了握拳,心脏的跳动声震着大脑,他顺着窗面的反射,看到男孩灰色的眼睛真真切切地注视着他,眼神凶狠似狼。
        他深吸了一口气,给自己壮了壮胆,心说你还有什么好怕的什么龙你没见过没砍过一个小屁孩而已!这样似乎真有些作用,但冷不丁撞进那双眼睛里,他所有的情绪仿佛被按了暂停键,不上不下地堵着,要发不发。他只能哭丧着脸朝着那个身影道:“英雄饶命!”
        男孩扭过头来,用一种莫名的表情回应了路明非。路明非愣了一下,有些费力地思索着,刚刚他那好像是……被鄙视了?
        “他应该跟你说过了,我来替他。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木然地点了点头,回答:“是,你叫什么?”
        “路鸣泽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啊?”路明非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,以为男孩在叫小魔鬼,他恨恨地磨着牙环顾四周,但没有发现路鸣泽的身影。
        男孩转过身,看出他的茫然,有些不满地说:“我说,我也叫路鸣泽。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疑惑想问难道你们跑业务的只有这一个名字能用,还是他有那么多弟弟?想到这里,他缓缓打了个冷颤。
   
   
   

2.
        “你回来了啊。”路鸣泽坐在办公桌后面,望着窗外的街道,路上漫着浅浅的水,暴雨还没有停。
        随着锁舌发出“喀”的一声,男孩一言不发,坐到路鸣泽对面,目光落在面前的杯子上。
        路鸣泽转了转身,瞥了他一眼,漫不经心地开口:“已经开始了,你是不是应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?”
        男孩轻蔑地笑了一声,喉咙里的积怨迸发而出:“你这么有本事,还在乎这点儿情报?”
        “比你那位差一点,我还想让路明非活得久一些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我说了,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我只是死了而已。”男孩强忍着怒气,声音冰冷地好像恨不得把面前的人撕碎。他结了痂的伤疤刚刚被狠狠撕开,血淋淋的骨肉暴露在空气里,一瞬间愤怒的情绪翻涌上来,心肺仿若火燎。他骤然站起身,掀翻的椅子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,这一声好像砸在了男孩的心里,催生了阴郁的感官,他冲到路鸣泽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:“我是被他杀死的!你呢?你也会这么做吗!”
        路鸣泽握住他的手腕,轻轻笑了:“我不会。至少不会像他。”
        男孩灰色的眼睛眯了眯,表情晦涩地扫视着路鸣泽的脸,想从他神情里挑出敷衍的蛛丝马迹。半晌,男孩冷笑一声,甩开了路鸣泽的手:“我已经留了大半的生命要给他。可是他不相信。无论哪一个他,他们都有一种共性。”他偏了偏头,盯着路鸣泽的双眼,“我们也有,我们的结局也有。”
   
   
   

3.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在洗手间外默默站着,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给绘梨衣买的纪念品,等她从里面出来。刚刚给她买的冰激凌粘到了手上,绘梨衣虽然擦了手却说黏糊糊的不能拉着Sakura,非要去洗手。路明非心说你一个小公主什么时候见过公共厕所啊?于是他说没事你拉我衣服吧我不介意的,但不管怎样都拗不过她。
        其实最主要是因为他最近有些心慌,虽然感觉已经带着绘梨衣出来一段时间了,其实只过了一天而已,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十分不真实,他时时刻刻担心蛇岐八家的人会追上来,比如在游乐园截个人应该不在话下吧?
       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女厕门,刚从女厕出来的一个日本姑娘被他吓得一抖,惊恐俩字就差没写在她脸上,但姑娘还是强作镇定地走远了几步然后撒腿就跑。路明非瞬间泄了气,笔直的后背弯了下去,就他这样,真遇见蛇岐八家,要怎么完成老大和师兄给的任务?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还垂头丧气,绘梨衣就从厕所跑出来了,小凉鞋在地上发出“啪嗒啪嗒”的声音。她甩了甩手上的水,被路明非一瞪,乖乖从塑料袋里找出纸巾擦干了手。
        “Sakura为什么不去休息一下呢?”绘梨衣举着小本子给路明非看,不等路明非回答就拉着他跑到树荫下的长凳上坐下。
        绘梨衣转头去看远处的摩天轮,她看什么都十分新奇,倒是像个高中少女,第一次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来游乐场约会。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撒在她的头发上,散出浅浅的金色。
        这种安宁的气氛,路明非也有种想定格时光的冲动。
        天空上云朵的投影缓缓停滞,从树上飘落的一朵小花也停在了半空中。
        感受到四周不寻常的寂静,路明非收回视线,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看见了路鸣泽。
        男孩走近:“上杉家主多可爱啊,你不喜欢吗?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撇了撇嘴,把大包小包随手放在旁边,长长舒了口气。他突然觉得压在身上的一些东西被移开了,好像在这些偷来的时间里终于能放松一下。他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想法,但是他又想,师兄和老大还在牛郎店里拼命挣钱给他带公主,他好像没什么可紧张的。想到这里,他突然有些不安。
        他定了神,回答:“你行你上啊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我是未成年人。”路鸣泽淡淡地说。他环顾四周,看到远一点的地方有个小推车,上面印着彩色的冰激凌图案,推柄上还系着很多气球。他抬腿踹了路明非一脚:“去给我买根冰棍。”说着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的零钱递给路明非。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懒懒地看了他一眼,一言不发地接了钱过去了。
        路鸣泽坐到路明非刚刚坐的地方上,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,过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一只手递过来冰棍,他接过来送到嘴里,眯了眯眼,夏日高温下的闷热被驱散了许多,却平白无故让人困倦。正恍惚着,他感觉有人拉起了自己的手,在手上绑了什么。路鸣泽晃了晃脑袋,抬头扫了眼路明非,然后看见自己手腕上的彩色细绳,沿着绳子向上还有个粉嫩的兔子型的气球,咧着嘴笑地傻傻的。
        “买冰棍送气球。”路明非解释道。
        “你喜欢这种蠢萌的风格?”路鸣泽晃了晃手,空中那个傻兮兮的兔子也在晃来晃去。
        “感觉这个比较适合你。”路明非挤了挤坐在他旁边,撑了个懒腰,问了个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,“你为什么也叫路鸣泽?”
        “我偷来的名字。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没有说话。
        “你会愿意当路鸣泽的兄弟么?”他低着头,轻轻问。他忽然想起来过去也有人问过他相似的问题,但他没有来得及回答,那个人已经离开了。他抬起头,看着远处的某个点,像是替路明非回答了:“你不愿意。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有点愣愣地看着男孩的发顶,想了想,说:“你看过新世界么?”
        “看过。”路鸣泽轻轻地说,“他们在无数个可能里都走到了命运的两头。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忽然感受到心跳动了一下,继续说:“当时我不是很喜欢剧情,感觉按照一般动漫的发展,八草大不了自己造出个时光机去找她男朋友,或者去未来告诉自己不要生孩子啊什么的。办法明明有很多。”他挠了挠头,沉吟了一下,“可是之后我想起来,是八草自己先放弃了这段感情。”
        就算在无数个时空里穿梭,但是那个人也只有一个。如果世界的停滞是因为他们的相遇,不如早一点斩断,至少这样两个人都可以活下来。
        “你应该多相信路鸣泽一点。他是你的转机。”男孩转头,静静地看着他,平和地笑着,很难得在他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,“交给他,所有事都能办好。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耷拉着眼皮看都不看他一眼:“我猜你不是说你自己。”
        男孩的微笑中流露出不甘的情绪,他努力隐藏,像是幼稚的小孩坚持自己的姿态,他环着手臂把头埋进去,发出闷闷的声音:“我说了,这个名字是我偷来的,它的含义,只有你弟弟能做到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知道路鸣泽帮了他很多,但他们一直以来都以心照不宣地态度对待这件事,乍听到这样直白的话,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。在很多事情中他都是被动的那一个,这一次好像即使他想主动,对这个路鸣泽来说都是多余的。
        男孩叹了口气,站起身看了看路明非:“你总会明白的,已经不久了。”他伸手摸了摸绘梨衣亚麻色的头发,指尖捏了一缕,轻轻说,“带着她好好玩吧,虽然她还不属于你。这么可爱的女孩,不要弄丢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看着他的动作,莫名有些紧张,似乎下一秒他就会扭断绘梨衣的脖子。
        男孩收回手,在路明非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拳头。
      
  
 
 
4.
        “这是我和他的事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我也想让他活得久一点,顺便也让我,试试你们这些魔鬼的力量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如果我的结局和你一样呢?”
        “那你比我幸运,你遇到了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 寒凉的山风掀起了路鸣泽的外套,他张开手,掌心的花瓣挽着风向山下飘去。这让他想起故事里与凡人相恋的神女,在长久的禁锢后终于重见天日,这一天她们衣袖翩翩,面若桃花,为了心里一点明灭不定的火焰甘愿付出一切。但她们其实已经孑然一身,闪烁的火星最终悄悄攀上她们的衣角,像是蓄势已久的凶兽,在这天将她们尽数吞入腹中。那些带火的花瓣还未落下,已经化为飞灰了。
       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,他居然会想到这种烂比喻。
        路鸣泽看着这一切,不动声色,面对着遥远的灯火蜷住了手指,像是要将什么握在掌中。
 
 
 
 
5.
        他看着红发的女孩只剩下残骨。在戏剧的结尾,他发出同样的哀鸣。
        “赫尔佐格暂时被困在里面,后面的路我就不送你了。”路鸣泽侧过身,让出前方的路,走廊尽头有一架电梯,路明非不知道这架电梯是怎么在这座扭曲的、燃着火焰的建筑中幸存下来的,但是很明显,这是单独为他准备好的。
        路鸣泽握住了路明非的手,他的指尖已经变成铁青色,细小的鳞片颤动着,呼吸一般地开开合合。路鸣泽注视着他的眼睛,说:“不要死。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心里有种难言的平静,他忽然想起来那个粉红色的兔子气球,想起来他没有对路鸣泽说的话。他动了动嘴唇,努力想说什么,又忽然回忆起当时路鸣泽的表情。
        那双灰色的眼睛,在那时,似乎最容易被击碎。
        他想握紧手,却只握到空气。他抬起头,茫然地环顾四周,冗长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,周围冰冷的钢筋和金属碎片反射出钝光,无声地仿佛要将什么刺穿。
        他缓缓走向电梯。
 
 
 
 
6.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睁开眼的时候,自己正躺在沙滩上。侵入日本的洪水已经退走了,海面上风平浪静。尘埃落定,一切都解决好了。他揉了揉眼睛,慢慢坐起身。金色的光从地平线处蔓延开,一丝一丝穿透了青紫的雾气,射到了路明非的眼睛里。
        “哥哥。”路明非转过头,看到路鸣泽正对着自己笑,小魔鬼还穿着黑色的西装,打着精致的领巾,伸出手拉着路明非站了起来。迎着光他的面庞干净柔和,路明非一时有些恍惚。
        “恭喜哥哥你又拯救了世界,该走啦。”小魔鬼握着路明非的手,与他并肩走上公路的台阶。沿着公路,路明非下意识数着脚下的步子,没有再回头看海上日出。
        但好像,有什么不见了。
        朦朦胧胧地,像烟雾一样传来一个声音,郑重地说了一句话。路明非晃了神,迷茫地看向路鸣泽挺直的背影,小魔鬼没有回头,只是沉默地拉着他向前走。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,如同回忆的长道,远处的山依旧在远处,阳光晕开阵阵温柔的光圈也像是虚幻的梦景。
        “不要死。”
        路明非突然感觉有些困倦乏力,无比自然地,慢慢闭上了眼,脚步不由停止。
        路鸣泽也停了下来,抬手松了松自己略微湿润的领巾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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